在車埕遇見鳶尾

愚人節,我在巴拉卡公路與101縣道來回穿梭,沒找到櫻花谷,卻遇見一片鳶尾花園。
這裡是三芝車埕。



自從移植的黃扇鳶尾盛開之後,對鳶尾便深深入迷。我停車蹲在花前拍照,引來了住在旁邊的老太太關注。老人家八十高齡了,這原來是她的菜園。
我猜想這是日本鳶尾,想跟老人家確認,老人家卻只知道這叫"白尾仔花"(台語)。
好奇地追問怎會種下這一片鳶尾?
老人家說以前這片地種的是橘子,後來橘子樹病變死了,改種蔬菜,要賣不夠、自己吃又太多,加上年紀大、做不動了,便將多的空地種些花草樹木…,這白尾仔花是她從烘爐山(音譯)移植過來的。說完,老人家開始指著園子裡的植栽一一點名,土芒果、紅楠、竹柏、五色花(老人家這樣叫,我卻說它是櫻桃樹)…



之所以稱它櫻桃樹,是老人家的孩子把櫻樹與桃樹接的種,所以…
想起台東鹿野龍田村有農夫將釋迦樹種在鳳梨田裡,解說員戲稱這樣種出來的果實就是鳳梨釋迦;我心想,老人家的孩子莫非是為了種出櫻桃…(冷笑話,切莫當真)
想起三芝如何會有車埕這個地名,順便向老人家打探。可惜老人家也不知所以,思緒卻回到日本時代,開始說起以前這附近的居民種草(後來老人家又說是芒草)、收草、曬草,空氣中濃濃的草香(老人家重複了三次,彷彿還能聞到那草香似的),日本人會牽馬來這裡讓馬吃草…
老人家的台語有些深澀、思緒跳躍,我不是很能完全明白。愚人節的午后,我坐在路邊樹下的石板上聽著老人家的回憶。一個半小時的時光,老人家八十年的歲月。
臨走前,我開口問老人家能否讓我帶株鳶尾回家,老人家慨然應允。我小心地挑了小苗,老人家卻直說:你要就拿有花的啦!大朵一點的!
我回老人家:開花的留著給後面來的人看啦,我拿這個苗回去種,種大了就會開花啦。
 
謝過老人家。回家路上,我猛然想起,家裡的黃扇鳶尾就是從水里車埕移植的。
三芝、水里,兩個車埕,都讓我遇見鳶尾。

才想著,眼前這景象讓我緊急剎車。
長在樹上的姑婆芋。
這個愚人節,是因為愚人節吧?!
隔天,我在建國花市買到了巴西鳶尾,我的鳶尾奇緣,就只差台灣鳶尾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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